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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萨头顶上的学校
时间:2014-01-06 22:40  浏览次数:

 
 

菩萨头顶上的学校 ——城隍庙忆往之二

  秦来来

  我们小时候,城隍庙里有几间茶楼,像春风得意楼;有几家同业公所,像豆米业、糖业、布业等;也有几家学校,像豆米业小学、糖业小学等。

  我是1957年上小学的,那时正好政府斥巨资对破败不堪的豫园进行大规模的整修。于是,同业公所搬走了、春风得意楼被修葺了,学校被迁走了。

  “花园”里上不了小学,但也绝没有想到,我们的学校开到了“菩萨头顶上”——我所在的文昌路小学(分部),竟然开设在城隍庙大殿旁侧的4楼,而它的楼下,3楼是供奉生肖菩萨的“星宿殿”,2楼则是黑白无常、阎王老爷坐镇的“十王殿”。

  学校所在是一座回字形的建筑,中间放空,这样可以让下面的商场里面透光。一年级只有两个班级,我的班主任叫石闺芬,一个矮矮的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女性,教语文。她身体不好,经常病假,我们一起到她家去看望她,她的家就住在复兴中路上,靠近顺昌路。算术老师叫沈天池,是个大块头,身高、体壮、粗眉、大眼,因为他的眼睛大,两眼一瞪,很有威势,我们见他有点怕。印象当中这个学校就是他们家开的,他家的住房就在里面,占据了学校的一席之地。于是我对沈老师又多了一分敬畏。那时候,傍晚5点半商店全部打烊,城隍庙里静悄悄的,少有行人。如果遇到没有月亮的晚上,偶然有一个人路过,远处看去飘飘然的,在昏暗的路灯下,让人联想翩翩。所以沈老师一家居然敢和菩萨同居一处,着实让我佩服。

  除了语文、算术以外,主要就是体育课了。体育锻炼的操场,开设在学生的头顶上——屋顶平台。四周水泥墙的上面,再用竹篱笆围起来。篮球是不能扔的,足球是不能踢的,抛掷活动是不能进行的,不然的话,弄个篮球、铅球掉下去的话,砸在香客、游客的头上,是要出人性命的。因陋就简,水泥地上放两张棉垫子,跳高;或者,弄一根长绳子,拔河;或者,划一条线,跳远;再或者,整齐排队,做操。

  城隍庙里诵经阵阵、小学校里书声琅琅;楼下鬼怪面目狰狞、楼上学生胆战心惊,构成了一道不和谐的风景线。三年级的时候,我们终于从菩萨头顶上下来了,移到了仅百步之遥的瞿家弄,那里是文昌路小学的总部。说来难以置信,出了城隍庙,又进关帝庙,这里原来是一个关帝庙,我们还是脱不了与菩萨为伍。这里除了多几间教室,多一个像样一点的校门,硬件没有什么大的起色。操场在一个天井里,多了一张乒乓桌。耳边倒是清静多了,鼻子里面香烛烟味没有了,然而隔壁不远大胜菜馆炒菜的油烟味时时侵袭我们,特别是中午11点一过,这种猪油香味老是吊起我们肚子里的馋虫。

  再后来,文昌路小学实在因为“身单力薄”,又被梧桐路第二小学“吃掉”了。“拍案惊奇”的是,梧桐路二小虽然不是道观庙宇,前身却是一座外国人在上海开设的天主教堂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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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编辑: 网络整理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