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提示:中鹤集团,一家以小麦面粉生产为核心的河南地方龙头企业,不得不近距离面对中国乃至世界最大的面粉企业——河北五得利面粉集团的竞争。
既生瑜,何生亮!
中鹤集团,一家以小麦面粉生产为核心的河南地方龙头企业,不得不近距离面对中国乃至世界最大的面粉企业——河北五得利面粉集团的竞争。
两者同处中原产粮地带,一在河南,一在河北,在面粉市场建立话语权,所凭借的优势,都是眼前一望无际的高产麦田。
所不同的是,中鹤规模更小,进入面粉市场的时间更短,中鹤董事长王学军、总裁王安东觉得他们应该走一条与五得利不同的路,也许可以凭此扭转竞争局面:让农民将土地交给自己,集约化、机械化生产,以可靠、高质的粮源,打造高端面粉。
“谁控制粮源,谁就能控制面粉市场。”王安东说,面粉生产看似原始,但能打天下的只有两个。一是生产稳定,不论粮源质量如何,都能按标准生产出产品,拼的是技术,五得利正是因此得天下。更根本的途径,就是拥有好的粮源,保证源头品质,加以好的技术,无往不利。
但控制粮源,并非易事。中鹤就选择了最难的这条。第一步,就是其所在地,河南高产粮区浚县:通过土地流转,建造新的城镇,让离开旧宅的农民集中住进现代化的小区,走进工厂或重返田地,成为农业产业工人,把农民手中的耕地集中起来进行集约化生产。
王安东强调,城镇化只是中鹤的一项成本,而中鹤仍旧是一家从耕作的源头开始、渗透到整个产业链内的食品企业。不过,在创造巨大社会效益的同时,中鹤集团也面临着一家企业的投资回报和营收压力,等待政策和资本的破局。
粮源危机下“圈地”
王学军创业多年后,不安于只做淀粉加工厂,想把企业做大,做一家粮食精加工的公司。为此,他引来曾在今麦郎任职的王安东等高管,扩大工厂的规模,进入面粉生产。
但加工企业在原材料端的劣势成为中鹤最大的软肋:在传统的粮食收购方式和供应链条下,面粉加工所需的粮源充足性和清洁性都缺乏保障。
2007年前,尚未发生三聚氰胺危机,粮食安全的隐患不如今日的显现。身处食品行业,王学军和王安东深感“面粉”的被忽略——“没有人把面粉当食品看”。王安东告诉记者,面粉加工的乱局遍布民间。直至今日,国内仍缺乏统一的面粉质量指标。若按美国的面粉卫生标准,芽孢杆菌、大肠杆菌普遍超标。
而对于终端消费者而言,并无太多人明白面粉的门道,“况且,面粉不像大米可以淘洗干净”。
出于粮源质量的制约,王学军痛下决心,从生产工艺入手,上马一条高规格面粉生产线,总计投资6000万元,比正常投资高出三到四倍。
“行业里都说我们疯了”——这条昂贵的生产线使得中鹤的面粉价格上涨10%,国内的大型企业嫌贵不再买账,中鹤只能走曲线,将新生产的纯净面粉销往日本。
但王学军很快意识到,即便有好的设备,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的原粮的问题。首先是农药滥用,“当一家喷洒农药,把虫子驱赶到别人的地里,迫使另一家继续喷洒除虫,农药因此被重复、大剂量地使用”,王安东说。其次,在粮食从农民到粮贩的征收过程中,时常被各种掺杂物质,污染严重,给面粉厂的后期加工带来极大的困难。
“粮食加工业最终的问题是粮源问题,建再好的工厂,没有好的粮源也做不出好的产品,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”。为控制粮源,王学军萌生大胆的设想——把王庄镇农民手中的耕地集中起来,由中鹤集约耕作。
这个想法令知情的县、镇政府官员咂舌。由于担心土地流转不慎,引发群体性事件,官员们对王学军的想法不敢支持,但也未提出明确的反对。
不过,对于部分外出务工的农民来说,中鹤许诺的每年每亩600公斤小麦的土地流转金,让他们即使不种地也能保证一定收入,不少村民有意愿将土地承租给中鹤。
2008年,时任鹤壁市委书记的郭迎光造访王庄,王学军向其坦露土地流转的想法,受到郭的赞许。尽管顶层政策不明,王庄的土地流转就在地方政府的许可下悄然展开。
2010年5月,当国家支持土地流转、农村合作社的政策渐有眉目,中鹤集团出资并组织2300家农户,建立浚县鹤飞农机服务专业合作社,规模化地实行土地流转。截至目前,王庄镇共流转1.52万亩农田。
让农民进城
在中鹤最初的设想中,大批量的土地流转,可以实现万亩以上的农田连方,有助于推行集约化生产。但第一轮流转之后,一系列现实制约横亘在前:
首先,村民居住的村庄位于大片农田当中,不经处理的生活废弃物和污水,使农田污染严重。并且,在村民的意识中,流转后的土地往往被看作是公家的,不再受到悉心保护;为翻新扩建旧宅和拓宽道路,这部分土地可能再被侵占,甚至有村民把标准化良田所用的设施带到自己家中。
“能不能让农民离开自己的旧宅?”对中鹤而言,几千人的企业,原本也有为员工建宿舍的需求,而他们当中多有家属在王庄农村者,那么,何不把宿舍建得稍微开放些,让他们全家都可以搬过来?
由此,中鹤集团拿出自有的600亩国有出让建设用地,启动安居社区一期工程,让村民在迁出的情况下,进一步实施旧村拆迁,根据“占补平衡”的原则,置换出二期用地指标。
由于农民宅基地的出让,以及进城农民住宅容积率的提高,原来的“边、荒”土地,比如田埂、沟渠得以复耕,使得耕地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30%左右。这些多出来的耕地,可以用以扩大使用效率,增加产能,在将来则可能用作耕地使用指标,用于指标出售,获得耕地指标出售效益。
“获得土地后,我们必须将一切可以利用的地方利用起来。”中鹤集团一位经理说,集约土地确实带来了稳定、高质的粮源,但另一方面,由于成本很高,必须通过综合利用来提高收益,包括面粉企业不需要的秸秆等。
产业闭环
“城镇化对我们来说是成本,中鹤仍旧是一家做食品的公司”,如果不是城镇化被提上顶层设计的议程,中鹤所做的尝试不会被频繁冠以“城镇化样本”的头衔。
在王安东眼中,中鹤所做的全产业实践,“不止是一个链条,而是有机体”。
对中鹤来说,食品工业仍是公司的中流砥柱。在六年前规划投建的产业园区中,小麦、玉米、豆类三条核心产业线并行不悖。其中,现有年产量75万吨的小麦深加工项目,持续产出高附加值的谷朊粉等产品,是为中鹤产品的重点。
以此为中轴,向上走,中鹤集团通过鹤飞农机合作社,在完成农田流转的同时,也承担一定的农机租赁业务。而对于向中鹤提供粮源的村民,可以免除机械使用费。